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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扁担——岁月有痕

浏览: 来源:山东法制传媒网
  时光如旅,悄悄地从我的指缝中流走,使我的手指变粗,抓不住这易逝的美好,思绪渐行渐远一段悲伤的文字,记载那些随时间飘走的过往,让思绪随着略带凉意的春风开启我记忆的闸门,那份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也如同一只孤寂的蝴蝶,静静地栖息在记忆的花蕊上,氤氲起远去的许多往事。
 
  我的故乡在山东省济南市钢城区罗汉峪村一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庄。那里虽然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繁花,但我在那里感受到了大自然最原汁原味的韵律。那朴实无华的乡亲的谈笑声,空中飞翔的鸟儿的鸣叫声,那房顶上的袅袅炊烟,那门前小河的流水声,树上草间的虫鸣声……整个家乡就成了一幅淡淡的水墨画,朦胧得甚至可以把你的心也一起融化了。父亲的扁担是家乡自己生长的土特产,是由很普通的槐树木头劈制而成,当年,年轻力壮的父亲从莱芜孙家庄山林里砍下一小槐树,从中间劈开,一匹做成了钩担,一匹做成了扁担。打我记事起,扁担就没有离开过父亲的身边,一用就是几十年,无论春播秋收,父亲都用那根扁担挑走太阳,挑来月亮.左肩挑累了就换右肩,右肩挑累了又换成左肩。父亲用它挑麦挑谷,挑过春秋,挑过冬夏,也挑起全家人生活的重担。挑扁担久了引发出父亲很多的人生哲理故事,比如农村人挑豆子和谷子是不允许在路途中小憩的,因为谷穗朝下,豆棵易炸,如果一歇息掉很多粮食。父亲就教导我们,挑豆子和谷穗犹如人生一样,有时候遇到不顺的事情咬咬牙,就过去了!在父亲16岁时候,因为爷爷去世的早,很早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。有一次,为了赶早集,鸡叫头遍奶奶就喊父亲起床赶新泰市的张兰子大集,因为那个时候没有钟表,起早起晚只能靠估摸,父亲挑着60斤虾皮到张兰子集去卖,当走到新泰小龙门山沟的羊场小道时,父亲因夜黑害怕,当听到前面有‘梭梭’的声响时,就高喊:“年凶,你是不是也是赶集吧,等一下我们做个伴行吗,我也害怕啊!”父亲边走边喊,就是没有应声的,当走到一道山梁时,父亲竟然发下脚下横着一具尸体,尸体下是被两只野狼刚刚撕开的席子,两只野狼一左、一右的蹲在那里,翠绿的眼珠子虎视眈眈注视着父亲,父亲当时吓的迈不动腿了,一路小跑,大气不敢喘,一口气跑到张兰子大集,当时的棉裤、棉裤全部湿透。现在想来,我们都感到后怕。
 
  日月沧桑,岁月重叠,粗糙的扁担被父亲的双肩磨得溜光,黄色的担面被父亲的汗渍染成了油亮的赫色,当年笔直的扁担,也同父亲的腰杆一样,日渐弯曲,中间凹下去,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。
 
  在那个青黄不接的年月;迫于生计,父亲在十几岁就与扁担交上了缘,一经交上,便始终没有摆脱掉。
 
  在自己成家后,为了养家父亲尝试着做过很多其它工作,却始终没有摆脱掉如影随行的扁担。他曾走街串巷贩过干花生油、虾酱和棉花,用的却是最原始的工具——两个瓷罐、两个布袋和一根扁担,下乡做完生意后还得去帮别人担稻谷,湿淋淋的一摞谷子,不下200斤,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,担豆子和谷穗、高粱是不准歇气的,怕瞎了粮食;父亲硬是咬紧牙关不歇气,一挑就是一天。随着我们兄弟姊妹7人的相继来世。为了养活这个家庭,父亲去了30里以外的新泰小协露天煤矿从煤井里往外挑水,一天十几个小时,每天都是披着清晨的星光出门,戴着夜晚的月光回家。我不知道他在煤井里一天十小时是怎么熬过来的,且不说冬天寒风的刺骨地滑,夏天近40度高温的蒸烤,单说挑着一担百来斤的水,颤悠悠地走在又高又窄的台阶上是什么感觉?随时都有擦脚掉到井下的危险。父亲肩上扛着全家人的生活来源,脚下却在与生命作赌。
 
  在那个一个工日五分钱的大呼隆年代,为了给三哥、四个盖婚房,父亲领着大哥到村西的卧虎山上刨一种叫刺猬皮的柴禾,晒干后,再挑到莱钢炼钢厂卖给炼钢厂点炉用。父亲靠扁担卖柴禾,硬是给三哥和四哥盖起了五间婚房。饿了就吃一把从家里带去的柿子皮,渴了就用手捧一捧山泉水喝。长年累月的无规律生活,父亲落下了胃病;每到秋季就会复发,有时候疼的满脸是汗,因为没有钱去拿药,只好忍者!父亲承担了太多的苦难,扁担也记录了父亲的里程。父亲的肩膀,扛着生活的苦楚、艰辛,也承载着生命的重量,直至父亲再也承担不了扁担的重压,我们兄妹七人也能从父亲的肩上分担了一丝的重量。父亲已与扁担融为一体。父亲厚实的肩膀扛弯了扁担,扁担也压弯了父亲笔直的腰杆。父亲,扁担,不断地弯着,弯着,渐渐地合成岁月的年轮。
 
  扁担弯了,父亲走了。岁月的记忆碎片 被折叠成岁月流年;在父亲去世后,在分父亲的“家产”时,我选择了扁担作为传家的“留念”,
 
  现今,弯曲的扁担,静静地躺在布满尘埃的储藏室,成为岁月的见证,默默地诉说着一个年代的艰辛悲苍的人生励志故事。(作者:朱玉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