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与秋收
散文(朱玉富)
一声梧叶一声秋,一点芭蕉一点愁。白露过后,便是是玉米收割时节。一阵秋风吹来,青纱帐变成了金纱帐。无边金黄,在秋风中飒飒作响。钻进帐里掰玉米棒子,咔嚓咔嚓,好似敲击键盘的脆响。一个个玉米棒子如一尾尾刚打捞上岸的鱼,活蹦乱跳地装进编织袋里。棒子掰完割玉米秆,这是一段很有成就感的劳动过程。顺着田垄,嚓嚓嚓,秀挺的玉米秆便在镰刀的飞舞下扑扑倒地,剪发似的干净利落。身后,数月密不透风的土地,一下子神清气爽,袒腹露胸地躺在阳光里。
一车车的玉米棒被运回家中,小山似的堆着。裹着焦黄外衣的玉米棒像只只粗大的毛笔头,写意着秋的金黄与踏实。
晚饭后,全家人围着小山剥玉米棒皮,这是一年里最心悦的享受。院里架起一只大灯泡,灯下,终年忙碌的母亲会难得轻松地给我们说曲儿或者猜谜。若恰逢中秋,明月团团,便省了点灯,我们一边就着月色吃月饼,一边听母亲歌吟般的谜语:“岸上搭勾勾,岸下狮子滚绣球,小狗敲梆子,老鼠挎筐子。”常常是母亲话音刚落,姐弟几个就表功似的抢着报答案:蝎子、啄木鸟、小猫……几乎年年重复的节目,却带给我们无尽的快乐。
剥去皮的玉米棒像一群光身子的娃娃,看着就让人喜欢。它们就地滚到场院里、房顶上晒太阳,你挨着我,我挤着你,嬉闹喧哗。逢到玉米大丰收年月,场院和房顶晒不下,就干脆不剥皮,直接将皮捋到根部,此时的棒子看起来仿佛镀金的萝卜,又像梳着朝天辫儿的丫头。将这些朝天辫儿捆扎在一起,或挂上枝头,或垂在檐下,或层层堆叠立于墙头。满院子奢侈的金黄,满村子流动的喜悦。只一夜,家家户户的房顶上便矗立起一座座金灿灿的塔,丰盈着农家人的生活和梦想。
剥下来的玉米棒皮呢,除了编织草绳、草垫耗去微乎其微的一部分外,偶或有种田仔细的人家将它们和玉米秆一起沤烂化为底肥,更多的则堆在村口、街角,秋风一吹,败荷般零落萧索。玉米棒皮约有四五层,最外层桦树皮似的干燥粗涩,越往里越柔软透亮。最里层的皮,薄如蝉翼,却颇有韧性。小时候,家家都有坐不完的玉米皮垫子(也叫蒲墩),那便是闲暇时女人们用玉米棒内皮编织出来的。先编成草辫子,再将辫子一圈圈盘成圆形缝缀在一起,用来当汽车、办公坐垫,既环保又舒服。
如今,一些心灵手巧的农家妇女,将这些被人们废弃的玉米皮加工处理后,推陈出新,编织出极具农家风情的挂毯、草帘子和形状各异的收纳箱、艺术画框,远销到繁华的大都市。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,小小玉米皮,摇身一变成了价值不菲的工艺品。
用季节的笔,蘸上相思的墨。描一幅最美的画卷,用你的身影来镶嵌。持红尘的浆,撑今世的舟,在梦的渡口,等你靠岸。心,寻着你的方向,翩然起舞;念,依着你的心跳,陡然成诗。让我用清新的小楷,将爱恋写进秋的转角处,折成相思纸鸢,越过千山,划过万水,飞到有你的天边。
当大地的手笔写下“霜降”。大地上的树叶枯黄掉落,蜇虫开始进入冬眠状态中。霜降一到,天气渐冷,抓紧收割,地瓜花生,切晒瓜干,要趁晴天,地瓜入窖,不能放松。霜降开始为冬做准备,秋渐进尾声,秋色也渐渐退去,但秋的执着和精彩,为冬奏响了的序曲。
秋处露秋寒霜降。每年秋天,母亲是最忙碌的,除了采摘收割,便是忙着播种和储存过冬需要的食物,赶制生活的用品。虽然现在什么也不缺了,需要的东西,随处也可以买到,但母亲已经养成了多年的生活习惯了,母亲在秋天不能闲着,秋天对母亲来说,是充满着希望和幸福的,是富于诗意的,她把自己的感情融入了秋的色彩,撑起全家的满足和安逸。
秋处露秋寒霜降,这个季节,有了太多的思索和感悟,充满着生活的底蕴和内涵,我留恋于这一季自然的色彩,和谐的画面,秋的一汪深情,溢满在我的双眸中。
作者简介:朱玉富,籍贯山东济南钢城区人。大学文化,出生于1962年5月份。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、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、《神州文艺》签约作家、《中国乡村》认证作家、《望月文学》特约作家《中国陶瓷报》、《山东医院报》特约记者。曾供职于《首都公安报》《淄博晚报》编辑/记者。法务工作者,散文《那山、那村、那狗》获全国散文有奖征文金奖。《中国当代文学艺术家》特邀作家;论文《浅议机动车辆第三者责任保险》获山东省政府奖;小小说《酸涩的葡萄》获山东省五个一文化三等奖。自参加工作至今先后在《人民日报》《光明日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农民日报》等60余家中央省市媒体刊用新闻、文学和摄影新闻稿子上万余篇件。
作者:山东省济南市钢城区 朱玉富